简介:更多回答关注忙着码字,忙着可爱。展开阅读全文《读心术男主揭穿了我的绿茶表皮》探案买股文,双男主。1.江霖茶是个穿越狗。同时也是只戏精,致力于扮演绿茶。她穿的这本书,是本探案买股文。没错,就是所谓的双男主。原书的简介是这样的:“民国时期有一支神秘的探案团队。“它‘战’无不胜,“它滴水不漏,“它由三男二女,五个年轻人构成。“清冷孤傲,腹黑毒舌,单纯活泼,机敏狡黠,茶里茶气,“不同类型的年轻人会在一个又…

迷未

假装很酷,其实很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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跶挞族,以女为尊。

姐姐死后,我理所应当地继承了她的汗位、土地。

以及还没来得及送入洞房的新姐夫——

中原楚国九皇子,曾经的战神萧律。

我迎着姐夫狠毒的眼神,握起他的手,看着他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身体说。

「姐夫,你以后就安心跟了我吧,我,我会对你好的……」

1

我当然得对姐夫好。

毕竟他未来,会成为这个世界当仁不让的大反派。

他翻身后,第一件事就是将我们屠杀殆尽!

我穿来这本书后,发现自己就是被大反派千刀万剐的女配,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
所以,在族人愤怒地将萧律架上火坑要他殉葬时,我阻止了这场暴行。

「谁敢动他!」我大喝一声:「我才是未来新可汗,我姐的汗位、兵马、土地、包括男人——都是我的!」

族人愕然。

大家万万没想到,平日里不务正业的二可汗,会为了一个男人不惜跟族人翻脸。

为了这一刻,我私养了兵马,提前部署了暗卫,将试图反抗的族人统统镇压。

坐稳汗位后,我微笑着对族人宣布。

「今夜我要跟姐夫欢度良宵,谁要阻拦,就是与我为敌。」

2

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
当夜,姐夫就被洗得香喷喷,送到我帐里。

族人普遍认为,我是被美色迷了眼。

「英雄难过美人关,新可汗还年轻,见到貌美男子会忘乎所以也情有可原。」

「没事,说不定折腾一晚,人就没了呢?」

「亲姐刚死,就顾着寻欢作乐,真是禽兽!」

帐篷隔啥音啊,外头的闲言碎语,我们一字不落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我殷勤地喊了声姐夫,亲自端茶递水,准备给他宽衣解带,这一切的努力换来萧律冷冷地一瞥:「你做什么!」

我挤出笑:「姐夫,如你所见,我当然在脱你衣服啊。」

姐夫倒霉,从出身最卑贱的皇子一步步杀出血路,可一个月前,就在他得胜回朝封王前夕,被打入刑部大牢,理由是从他府里搜出了陷害皇帝的巫蛊娃娃。

萧律一年里有十一个月在打仗,府里长啥样都不知道,用几个莫须有的娃娃就定罪,实在荒唐得不可思议。

可负责巫蛊案的是萧律的死对头,皇后所出的三皇子,罪名罗列好后,三皇子将他手筋脚筋挑断,送来跶挞族和亲。

我们跶挞族,在中原人看来是离经叛道,这里不仅是女人当家,女人还能跟男人一样三妻四妾。

临走前,三皇子假惺惺地说:「以六弟你这姿色,去跶挞族一定过得舒服,再也不用在沙场受苦了,三哥我如此煞费苦心,可都是为你好啊。」

让刀口舔血的一代战神,成为女人床榻的玩物,三皇子这招真狠。

但有句话他说得没错,萧律脾气火爆,却生了副祸国殃民的脸,俊眉星目,真真长在我心巴上。

他看我还在继续动手动脚,怒斥我:「阿律宝,你敢!」

「我怎么不敢,你又奈何不了我。」我笑嘻嘻,手上继续忙活,一层层解下他的衣物。

哎,不出我所料,他的伤口都化脓了。

我在他早就发炎溃烂的伤口上敷草药,叮嘱他:「姐夫啊,您可要早些好起来啊。」

萧律不能动弹,只冷冷回我一声讥笑:「好起来,再让你们重新打断么?」

他听到了,楚国使者离开前对我的叮嘱。

使者说:「对他这种不听劝的贱骨头,打是最起作用的,可汗若把人整坏了,宫里也不会怪罪您的。」

最后一句,使者压低声音,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量。

「三皇子向可汗承诺,只要让这贱骨头彻底废了,以后这草原上未来的天可汗,必然是您。」

我嘴上受宠若惊,连连答应,转头就把最好的药膏拿了进来。

上完药,我看着他那双漆黑暴戾的双眸,说:「姐夫,不管你信不信,我是真心盼着你身子好起来。」

我握起他那双冰凉粗粝的大手。

「你若不好,我们以后可要如何洞房呢?」

3

萧律不信我的话。

也是,他过去用兵如神,威名赫赫,草原十八部落包括我姐都是他的手下败将,他刚来跶挞族时,我姐将他双手反绑,头顶瓜果,供大家随便射箭玩乐。

她还纵容族人殴打他,凌辱他,给他狗都不吃的馊饭。

萧律的母亲只是宫中贱婢,他能一路披荆斩棘,靠的就是心中那口傲气,三皇子偏偏要打碎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。

过去有多辉煌,现在就有多狼狈,他恨透了跶挞族的女人。

我开始尽职尽责地当舔狗,他养病身子虚弱还闻不得荤腥,我就一大早起来给他煲小米粥。

他吃不来草原的羊奶,我就找商贩重金购得茶叶,跟奶煮一起去避腥味。

草原条件有限,我身为大汗都舍不得穿丝绸,却给他整了好多套。

我屁颠颠地捧去给他看:「姐夫,你看看,连贴身的内衣都是绸缎做的呢!」

萧律俊容深沉,眉目森冷,看不出一点高兴的迹象,在他眼里,我肯定是为美色不择手段的脓包,

我把里衣外衣都摆在他面前,努力邀功:「姐夫,你们那边的皇室是穿这种料子的吗?」

男人贴身穿的内衫都是很私人的东西,萧律俊脸发黑:「是不是,都不关你事。」

楚国的贵族女孩,一个比一个娇羞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他没见过我这么豪迈的。

「怎么不关我事,这可都是我花大价钱买的。」商家还在市集,要真不合身还能改改,我催促他:「姐夫,你不去试试吗,万一勒着扯着咋办?哦,你要手脚不方便,要不我帮你?」

他的各地尺寸,我上药时稍微扫了眼,心里大概有个数,但具体合不合适,还得上身试试。

萧律一口气差点背过去,他觉得我在占他便宜。

我承认,为了维持我色令智昏的人设,我有时是在调戏他。

比如摸摸小手,借上药的机会抱一抱,但我点到为止,他一动怒我就撒腿跑,我每天跑得比草原上的小马驹还快,还边跑边作诗。

「姐夫好,姐夫妙,我有姐夫呱呱笑!」

这诗太押韵,激的萧律拄着拐杖都追出帐篷了,可他身子伤得太重,根本追不上我。

「姐夫,所以让你好好泡脚,腿脚麻利了,才好揍我呀。」

我每日给萧律按时泡脚,按摩穴位,人心都是肉做的,萧律再心硬如铁,日子久了,也会有温度。

他垂眸,看我熟门熟路地搬来小马扎,往水盆里倒草药。

我按得好认真,绝对是洗脚店业绩最好的小妹!

他突然撇开眼,连名带姓叫我名字:「阿律宝,你做这些,我不会感谢你。」

我用手肘擦了把额头的汗,说当然。

「我们一家人啊,以后睡一个塌的关系,还说什么谢啊,哈哈!」

他嘴角一扯,那双没有波动的眸子审视我:「我在战场上看习惯了生死,在宫里也见过太多尔虞我诈,你在打什么主意,我暂时不知道,但你——」

我认真给姐夫按脚,忽然抬头问:「姐夫,你脚板心不痒的吗?」

我好奇很久了,我就是很怕痒的人,一按脚底肯定笑。

萧律被我没头没脑的问题,给问愣了几秒:「还好,会有些。」

我更奇怪了,化作好奇宝宝:「那你怎么也不笑,痒也不说呢。」

我还以为他没知觉呢。

「说了就能不痒么,那说了有什么意义。」萧律无奈道:「刮骨疗伤我也能忍,何况这种。」

也是,姐夫浑身就没几块好的地方,他出身不好,在别的皇子舒舒服服读书的年纪,他十三岁就去参了军,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。

但最后,他得到的却是送到草原和亲,这让他如何不恨?

我自顾自安慰他:「姐夫坎坷,但也算幸运,你看你,虽然到处都是伤,但偏偏最重要的地方还好好的,这不就是老天保佑吗?」

萧律反应了一会,才明白过来我指的什么,顿时脸颊绯红,狼狈呵斥:「阿律宝,你——你以后正经点说话!」

我故作不知抬头,对上他的双眸:「啊?我说的是你的脑袋,人最重要的地方不就是这里吗?」

「……」

「不然姐夫以为我说的哪儿?」

我这样鞍前马后地伺候萧律,族人们见了都发愁,说新可汗被狐狸精迷了眼,大家觉得不是办法,私下一合计,让我表姐古跶出面要人。

古跶,在跶挞族是勇士的意思。

她力大无比,也是汗位的有力继承人,所以一直不服我,蠢蠢欲动试图上位。

几天后的篝火晚宴上,我那虎背熊腰,一拳能打死一头羊的表姐开口说。

「可汗,你这男人也养腻了吧,不如我用一千匹牛羊交换如何?」

4

我听笑了,一千匹牛羊,就想换我姐夫?

我淡淡回:「表姐,这片草原上的牛羊都是我的,你那点财产,还是好好自己守着,别乱霍霍了。」

古跶把手里还没喝完的羊奶酒砸地上:「你是不是舍不得?我们可是亲姐妹,你现在因为一个外族人胳膊肘往外拐?」

她越大声,我越温声细语:「古跶,我这是为你好,你账里养了三十几房郎君,养得那么辛苦,还到处赊账,欠长老们的账还清了吗?」

古跶最好面子,脸色顿时难看得要死。

我才不给她脸,冷笑:「再说了,我阿律宝的姐姐,从头到尾只有一个,你啊,还算不上。」

狠话说完,羊肉也烤好了,按规矩可汗吃第一口,就像狼群里的狼王开动后,其余狼才有胆子开餐。

我把烤好的,最嫩的羊腿双手捧到萧律面前,狗腿地说。

「姐夫,趁热吃,我撒了孜然蜜糖,不腥!」

萧律坐我隔壁,视线扫过那些居心叵测的人,淡定地接过羊肉。

古跶不气馁,几天后,她将一束用鹰羽扎成的箭束递到我面前。

「可汗,五天之后决一死战,谁赢了谁把人带走。」

在跶挞族,这象征着堵上性命的挑战,无论对方身份是什么,都得应战。

众目睽睽下,我能说不么?族里本来就信奉强者为尊。

接过箭束,我爽快答应了。

回到帐里,萧律跟我分析:「她借题发挥,只是借机赶你下去,你不应战,会失掉民心后患无穷,但你迎战,有几成把握?」

「一成都没有。」我哈哈大笑,还理直气壮地说:「姐夫,你看看我这小身板,怎么可能打得过她,啊,你很关心我吗?」

萧律闭起眼,他一被我气到,就会轻车熟路地闭眼深呼吸几下。

可这心情哪能那么平复下去,他咬牙切齿:「没胜算,那你方才答应得那么爽快做什么?」

「实力我已经没有了,总得有点面子吧。」我话锋一转,对他撒娇:「她有一身力气,可我也有秘诀啊。」

萧律满脸疑惑:「是什么。」

我理直气壮:「我有姐夫你呀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姐夫征战沙场,经验丰富,曾经一人闯入月氏族大营斩杀大将。」我肉麻话特多,毫不吝啬给他戴高帽:「教我制敌之术是举手之劳吧?」

萧律明白我打什么主意了,他发现深呼吸已经平息不了暴躁。

「搏斗靠的是自己,不能总想着走捷径。」

「可古跶虎背熊腰,我娇小可爱,这是娘胎里就天生的啊。」

我可怜巴巴,眼泪汪汪:「姐夫,我也是为了你才答应的,你可不能眼睁睁看我被揍。」

萧律招架不住我的攻势:「你哭什么,好好说话,别动不动掉眼泪。」

「我都要被揍了,还不准我哭吗?姐夫可真过分。」

说罢,我尝试着抱住他胳膊,咦,没甩开?

他在我抱住他胳膊时,身子微微一颤,耳根速度变红,但面上依旧冷漠:「你——给我放开。」

「不放,就是不放姐夫。」我发现了,他还是挺吃我撒娇的,我示弱装可怜,他多半是会退步的。

我壮起胆,轻轻晃了晃他胳膊,拉长尾音,撒了一个完整的娇。

「保护小姨子,就靠姐夫你了。」

5

时间紧急,集训的日子只有五天。

萧律开始训练我,他带兵入神,训人很有一套。

但有句话咋说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

他那些精妙的招数我真扛不住,练一炷香就得喘半个时辰,他对着烂泥一样的我无计可施。

「阿律宝,你们跶挞族不是从小习武么,你怎么能这样弱鸡?」

我哭唧唧:「我从小体弱没办法啊,小时候靠姐姐,长大了靠姐夫,不也挺好吗?」

我太不争气,他都暴躁了,开始说气话胡话:「行了,别练了,你干脆直接认输,把我交过去。」

我哭:「不行啊,姐夫,你要被抢去那边会很惨的!」

姐夫微笑:「别怕,我有一百种办法整死古跶。」

他放狠话的样子让我做噩梦了,当晚,我梦见那个原书里来复仇的萧律。

没有我的阻拦,他被族人扔进了火里殉葬,最后虽然没死透,但浑身基本被烧烂,他逃出草原,在旧部的帮助下重振旗鼓后杀回草原。

他将折辱他的所有人倒吊起来,尤其是阿律宝,更是他重点报复的对象,他用在火上烤得滚烫的刀刃削下她的皮肉,笑着看她惨叫挣扎。

他摘下面具,以前英俊飞扬的美人,变成了满脸烫疤脓疮的怪物。最后成百上千的尸体堆积成山,等萧律杀够了,才一把火烧了这片部落。

我吓醒了,满身冷汗地滚下床,把打地铺睡在一边的姐夫摇醒。

「姐夫,快点练我,我要变强壮,我再也不偷懒了!」

练完一天我满身淤青,晚上换萧律给我上药,我可没他那么能忍,疼得嗷嗷乱叫。

萧律不由放轻动作,难得温柔语气:「看看,平时不努力,现在才临时抱佛脚,活该吧?」

他嘴上说活该,但上药的动作更轻柔了。

我趁机又表忠心:「为了保护姐夫,我疼点算啥。」

萧律抬起头,他眼里倒映着起伏的烛光,有些茫然,也有些无措:「你究竟喜欢我什么,中原的人都嫌我狠毒凶悍,狼子野心。」

要不是怕肌肉更痛,我都想哈哈大笑:「姐夫连受伤的小羊羔都要去救,哪里狠毒了。」

萧律沉默一瞬,说起往事:「我与三皇子年纪相当,但从小他是皇后嫡子,而我只是宫女生的贱种,我连进御书房的资格也没有,我学的字是太监教的,以前我不爱动笔写,是因为他们总嘲笑我写的字里有阉割气,我承认,以前很想证明……我不比他们差,他们有的,我也可以有,我要堂堂正正去得到。」

可他的军功,用命换来的功绩,被几个巫蛊娃娃就一笔勾销了。

我安静地听完,难得没耍宝打岔,我说:「姐夫,本来这世界就是不公平的,在很多人眼里,三皇子就是正统继承人,血脉纯正,会得到很多拥护,这确实是一下没法改变的现状。」

萧律眼眸顿沉:「你也是这样认为?」

我发现,现在的反派 BOSS 骨子里都特别理想主义,可能就是理想破碎,才会让他变得偏激黑化吧。

所以这碗毒鸡汤,我今天是得给他灌下了:「姐夫,认清现状不代表就要接受,就得臣服,你在朝中根基太浅,又木秀于林,肯定会招到别人暗算,不是三皇子,也会是别人,说不定是皇帝本人呢?他还健在,不会希望你在军中名声独大,姐夫,你这次输给三皇子,不代表以后会一直输,人生还没结束,战役才刚刚开始,谁都有翻盘的机会。」

「有一种英雄主义,是认清现实后,仍然坚信自我,在我眼里,姐夫就是这样的人,你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,真豪杰,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所以才让姐夫困难点,比如遇到了我。」

萧律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,低声说了句笨蛋,吹熄灯。

我没告诉他,其实在三年前,我们见过面。

中原跟跶挞族每月都有集市,那段时间战事颇多,我其实不该去的,但过几天是姐姐寿辰,我想给她备份礼,于是单枪匹马去了。

谁知,正巧碰上开战。

萧律擅长打游击,他那队骑兵被训练得神出鬼没,闪电一样雷厉风行,眨眼的工夫就将小城收入囊中。

好在我穿着朴素,又长得小,混在俘虏里也没人发现。

我藏在人群里偷偷看他,烈日下,这位传说中的战神骑在高头大马上,面扣半张鎏金修罗面具,威风凛凛似天人。

他的下属提议屠城:「将军的名字必须打响,让三皇子那一党看看,他们再也不能看不起我们!」

我知道萧律就是未来的大反派,他残暴血性杀人如麻,我原以为他肯定会同意的。

可谁知,萧律做了个别人无法理解的决定:「放了她们,不杀平民。」

下属愕然:「可她们是跶挞族,是外族人!」

萧律不为所动:「她们只是赤手空拳的平民,不是我们的对手。」

「可,可现在不是,未来也会是!」

「那就未来再说,起码现在她们是平民,我们若见人就杀,与我们看不起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?你是为谁而活,为三皇子?为他高看一眼,要变成滥杀无辜的人?」

这番话,被当做日后定罪的罪证之一,说他通敌卖国。

没有人理解他,可我懂他,这才不叫软弱。

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强者。

所以我得帮他,我不能眼睁睁看他沦为命运的牺牲品。

6

比武当天,古跶雄赳赳气昂昂来了。

她雄伟的身躯像一片乌云,能把我罩住那种。

我热完身,正准备上场,萧律脸色凝重按住我肩膀,他居然叮嘱:「要真是打不过,别硬撑,身体才是最要紧的。」

……啊?什么意思,是怕我受伤吗?

我好笑:「姐夫,你治军向来严厉,怎么可以怂恿我做逃兵?」

「我——」萧律手心滚烫,他训练时什么狠话都能说,现在反而踌躇不定。

他喉结颤了颤:「总之,安全第一。」

我平日最爱耍赖,现在却主动松开他的手,平静地走进赛场。

萧律教我的套路,总结出来就是快准狠。

古跶是族里第一猛士,力大无比,缺点是不够灵活。萧律教我专攻她的几大穴位,打不赢就跑,找准机会再攻。但真对上,我那点巧劲撼动不了古跶半分。

看我飞出几米远,萧律失声:「阿宝小心!」

我无数次被击倒在地,又一次次爬了起来。

围栏外,萧律急得眼眶都红了:「阿律宝,不要再继续了!」

我感觉浑身都要碎了,但我偏偏说不。

最后古跶抓着我的腰带,将我高高举起,边走边咆哮,像猩猩对臣民炫耀猎物。我奄奄一息,四肢瘫软,跟个破布娃娃一样。

我闭着眼,平复心跳,感受着对方呼吸的节奏。

我耐心地等一个时机——

那个,唯一可能翻盘的机会。

就在古跶要我把我往下砸的瞬间,我猛地发力,双臂回绞住她咽喉,身体右转,双腿勾着她腰腹。

我研究过古跶的习惯,她喜欢把奄奄一息的对手举起,再砸下。

这个时候,她戒备心最弱。

我前面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,当然,这个策略我没给萧律提过。

不然以他的性子,宁愿我认输,也不会让我冒险。

古跶笨重地摔在地上,我左膝踢她肋部,用身体锁住她的上半身,手肘勒紧她脖颈,直到她认输。

当我摇摇欲坠站起来,举起手臂看向萧律时,周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。

没人会想到,我会赢。

包括萧律。

他跨过围栏,朝我奔跑而来,人人都在替我庆祝,只有他担心我哪儿受了伤。

比赛散了,萧律背起我,走在无垠的草原上。无名的黄色小花倔强地开在漫山遍野,我靠在他肩膀上,瓮声瓮气地告诉他:「姐夫,我被击倒了三十七次,我数过。」

他呼吸一顿。

「可是我,就算我这样的废物也能抓住翻盘的机会,看,除了我们自己,谁也不能击垮我们。」

人生远比这场比赛更长,拥有无穷多的可能性。

「姐夫,只要你不想输,就没人能让你输。」

萧律终于明白,我非要去参赛的真正理由。

世界安静下来,静到我听见他说话带有哽咽的鼻音。

「傻子,姐夫知道了。」

晚上庆功宴,我围着篝火载歌载舞:「啊,世上只有姐夫好,没姐夫的孩子是棵草,我有姐夫,我是草原的一匹狼~」

萧律被我逗笑了,破天荒给我打了打拍子。

他来草原那么久,头一次露出真情实意的笑,恣意爽朗,让人心生喜欢。

回到帐中,我累瘫倒在榻上,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,萧律给我脱了鞋,擦了脸。

他洁癖,我有时手没洗干净,他都要监督我重新洗。

「阿律宝,我帮你,也是有原因的,」给我擦完脸,他大概也有些尴尬,声音别扭:「你做可汗,对所有人都好。」

我哦了声。

我这样的弱鸡,能坐稳可汗之位,靠得当然不是姐姐余威。

我扭转了部落烧杀抢掠的风格,教他们如何正确畜牧养殖,我是农业大学畜牧专业的学生,从牧草选择到给牛羊接生无所不知!

姐姐当可汗时,好打仗,越打越穷,越穷大家越爱烧杀抢掠。

我当可汗了,爱屯粮开商路赚钱,大家只要有钱,爱去市集里交换什么就交换什么。

我曾经得意地跟萧律分享:「可以用钱解决的事,谁乐意去杀人呢?」

但树大招风,我独宠萧律的事,三皇子那边肯定瞒不住,他又派使者过来敲打我,来来去去无非就是萧律狼子野心,是用美色蛊惑我。

使者:「枕边风可听不得,这萧律最会妖言惑众,可汗不能轻信啊!」

要命,我也想他蛊我,可姐夫连牵个手都能脸红半天。

他就是个只会打仗的二愣子。

使者这人耳目众多,我一边应付,一边暗暗盘算得尽快抓他个把柄,让他不能老传话回去才行。

所以我嘴上说:「三皇子说得对,其实你们有所不知,我呢用的是捧杀,现在宠着他,让他放松戒备,之后再打他下地狱,杀人无趣,杀人顺便诛心才有意思。

使者听闻大喜:「对,可汗说得对,是个妙招!」

我送走了使者,一转头,就看到帐边走出一人。

居然是萧律。

我脑子都懵了,他身子好得差不多了,加上内力深厚,轻功一用根本没侍卫能发现他。

我不知道他听到多少,讷讷喊了声姐夫。

萧律不出声,他负手而立,面如寒冰,那眼神比枯井还要平静。

「可汗要将我杀人诛心,很简单的一件事,何必大费周章?」

我:「……!!!」

7

姐夫不听我解释,连夜搬到最偏远的帐篷里。

我自知理亏,主动去哄,先是带着中原新印的兵书,又带了从波斯商人那买的望远镜,这些物件都如石沉大海,换不回姐夫半点回应。

没法,我只能上苦肉计。

我直接就地一躺,睡在了他帐篷外大呼小叫,没一会,萧律果然受不了拉开了帐篷。

我仰头看,这个角度显得姐夫腿巨长,人高得都有压迫感了。我抱住他小腿不撒手:「姐夫,我刚被羊撞了,浑身疼!」

萧律扫了眼边上吃草的小奶羊,才刚到人膝盖上一点,犄角都不知道在哪呢。

我听他叹了声长气,问我:「撞哪儿了?」

我忙说:「撞我心坎里了,现在见到姐夫就心砰砰跳。」

「油嘴滑舌,谁教你的这些话。」萧律嘴角抽搐,但到底不忍心我在外头吹凉风:「快进来,多冷的天,想玩苦肉计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本钱。」

我叽叽歪歪说起不来,要姐夫抱才行,萧律冷声说:「趁我还没改变主意,自己爬起来,我数三声,三——」

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我已经鲤鱼打滚翻身站起,兔子似的飞蹦到帐篷里坐定。萧律失笑,放下门帘,往碳炉里加了点柴。

炉上热着一壶油茶,我眼尖的发现,姐夫带的是两只碗。

一人一只,证明他知道我会来,我一下放心了,跟他解释:「姐夫,你别生我气,你也知道你那三皇兄心眼狭小,平日手又伸得太长,我这也是没办法。」

萧律挑眉:「哦,所以你就两头骗?」

「哪里有两头,我对姐夫的心天地可鉴,日月可表,姐夫可是我唯一的牵挂。」

我浑身沾着草碎,萧律半蹲在我面前,伸出手,仔细地将我头发上的碎草给捻走,他细心得样子显得特别温柔,眉宇上满满的温情。

我忽然心跳很快,那些漂亮哄人的话愣是半个字都说不出。

萧律没发现我的异常,边理边训我:「女孩子要干干净净的才好,特别是碰了牛羊后也要勤快净手,免得染病。」

我忍不住看着他,一点不舍得移开:「姐夫,你不生气啦?」

萧律抬眼看我,眼神平静,当真没有怒意:「我知道你是应付他们,所以有意配合,你最近少往我这里跑,三皇子为人多疑,他不会因为几句话就信了你,而且,你也要多小心身边的人,他要觉得你不够听话,多半会找人取代你。」

我点头,可我低估了三皇子的速度。

出事时,我正好在外打猎,忽然间十几条疯狗蜂拥而来,马受惊跑了,我滚下草地,手脚不可避免的被咬到。

他收买了之前被赶出部落的古跶,利用她对我复仇。

看着我不断流血的伤口,古跶疯癫大笑:「被这种狗咬伤的人,活不过十天,阿律宝,你的死期到了!」

赶来的萧律一刀杀了她,又当机立断将疯狗击毙,他取狗脑髓提炼成药,给我敷在伤口上。

他不断安慰我:「你会没事的,这法子是古法,能治疯犬病。」

道理我知道,可工具有限,提取的疫苗纯度不够,到了晚上我还是发起了烧。我烧得犯糊涂,大喊姐夫,萧律赶忙握住我的手。

我边抖边问:「姐夫,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啊,你没点蜡烛吗。」

他沉默半晌,又紧紧把我抱住:「是,姐夫熄灯了,怕你睡不好。」

「姐夫,我好冷啊,一会冷,一会热。」我浑身发疼,开始轻微抽搐。

「我知道,姐夫都知道。」他好珍惜地抱住我,不断拍我后背,哄说:「阿宝,你会没事的,姐夫跟你保证。」

他第一次叫我阿宝,我开心得都觉得不真实:「姐夫,你怎么那么温柔,该不会是牛头马面装的吧?」

「不准说不吉利的话。」他明明不信鬼神,见惯生死,却不准我说这些。

我嘟哝:「果然姐夫还是姐夫,凶巴巴的,我都要死了,你就不能温柔点吗。」

萧律太久没睡,嗓子沙哑:「你乖乖养病,身体好了,姐夫就不凶你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」

我想回应他,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,等我再次醒来时,已经过去整整八天了。

族人把我的苏醒当做神迹。

仆人告诉我:「是萧公子找来的中原女侠救了您,她好厉害,几剂药下去您就没事了!」

中原女侠高倩倩?

我浑身一激灵,莫不是女主来了?

7

高倩倩,不仅是萧律的青梅竹马,也是他的未婚妻。

萧律会彻底黑化,很重要的一点是他视作亲人的女主另有所爱。

高倩倩高挑美丽,性格飒爽又擅药理,跟萧律站一起堪称金童玉女。

我醒来后,萧律让高倩倩给我把脉,问这问那,包括每天吃什么喝什么,我呆滞地看他们聊天,也插不进嘴。

心里怪不是滋味的,好像在被强酸慢慢腐蚀。

按照我的预测,萧律会随她离开,开启搞事业的主线。

可萧律压根没有走的意思,反而跟我解释:「她是我旧识,你病重,我才飞鸽传书请她过来。」

我敏锐地抓住了某点:「哦,姐夫你们早联系上了啊?」

萧律这人不会说谎,他观察着我的表情,小心翼翼说是。

我就纳闷,既然早联系上,你咋不去走剧情?你的旧部,你的城池,你的大好江山不要了?

原著里你可是妥妥事业逼,招兵买马,攻城略地,一天不搞阴谋就闲得慌。

可现在他每天守着我,学煲药做饭,还跟高倩倩学针灸。

我阴阳怪气:「听说你们从小订过亲,高女侠肯千里迢迢来草原,对姐夫真好。」

我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冒酸味,萧律轻咳了声,有点哄着我的意思:「都是过去的事了,她有心上人的。」

我试探问:「姐夫,你要是想跟高女侠走,我绝不拦你,真的!」

萧律原以为我在吃醋,但在发现我是认真的后,他脸色变了。

「阿律宝,你将我当成什么,招之则来,挥之则去的人吗?」

我当然舍不得他,但我希望他得偿所愿。

如有需要,我甚至可以给他准备结婚的嫁妆!

我的忍痛割爱,换来萧律一顿乱生气,他不仅不肯走,还对我发了天大的脾气。

连一些长老都看不下去了:「可汗,萧公子对你是真心的,你重病那些天,好多人想杀你,是萧公子一人稳住局势,你可不能始乱终弃!」

我:「……?」

不仅如此,连高倩倩都来劝我:「中原送来的那些美男,美则美矣没有灵魂,比萧律差得远,你若要变心,我可不会轻饶你!」

女主口中的美男,是三皇子派来迷惑我的工具,他整不死我,干脆给我送了十二车的美男。

要命,那么多男人,我根本数不过来!

但我不能放他们走,甚至不能太冷落他们。

我还得靠他们,当赶走萧律的借口。

就在前些天,萧律曾经的心腹,如今的北疆军副首领来密会过我。

他说:「三皇子一直试图控制北疆军,但我们只认一个王,那就是律王,可现在的他,比起去沙场,似乎更愿意跟您一起过草原上的普通日子。」

我明白了他的来意,心里开始拉扯震痛。

剧情就是这样,就算我们不想去走,但总会有人来推动。

「如今天下大乱,你们现在看似偏安一隅,但战火迟早会烧到,谁都做不到独善其身,可汗,律王是雄鹰,您若真喜欢他,就该让他出去,不经风雪,他永远不可能真正成王。」

我沉默了好久,最后同意了他的看法。

萧律天生是该站在顶点的男人,他还有理想要去实现,比起我,北疆军现在更需要他。

如果他不舍得斩断牵绊,那就由我来。

8

我假装沉迷美色,跟十二车美男虚与委蛇。

这群人唱歌跳舞弹琴说曲样样精通,我假装沉迷,夜不归宿,好几次萧律来见我,我都忙着寻欢作乐,把他拒之门外。

他的影子倒映在帐篷外,拉成一抹峻拔又孤单的长影,我忍着心疼,让美人们唱得更大声。

我用萧律绝对能听到的声音调笑:「你们这身段,这嗓音,这脸,可比我那糙姐夫好得多,我见少识短,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解语花,你们要早点来,我至于被萧律每天拿捏吗?」

族里都说萧律失宠,成昨日黄花、下堂夫了。

萧律这人是真爷们,对我的冷待不说半句抱怨,只是向那百来个侍郎递了象征挑战的箭羽,他放话道:「谁能在我手下走三招,谁就可以留下来。」

过不了的,就该从哪来滚回哪里去。

全族人都出来吃瓜,我也事不关己的看热闹,看那些身娇体弱的美男子们倒在草地上叽叽歪歪,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。

长老发愁:「可汗,您就让他们互殴啊?」

我故作为难地叹气:「后宫的事,我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,让他们自己解决吧。」

高倩倩似乎对萧律很有信心,但听到我这些话,顿时鄙视我:「渣女!」

我无辜:「高女侠,你不懂,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呢,我能偏心哪边啊?」

萧律手无寸铁,就往那一站,让那些侍郎尽管上,他只守不攻。

尽管他只有一人,但那些郎君完全不是他对手,不到一炷香,各个东倒西歪,萧律自始至终也没挪过半步。

他眼神像鹰一样锋利好斗,我死死注视着他,内心神魂颠倒,心跳噗通。

草原的天碧蓝得没有一点阴霾,萧律获胜后,他遥遥地看向我。

我忍着心痛,渣女叹气:「姐夫,你还不懂吗,这一车走了,还会有新人来,我只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。」

萧律的拳头攥紧了,声音绷得紧紧的:「这些人,真的能让你觉得开心?」

他不理解我的转变。

我硬着头皮回:「当然开心呀,姐夫你看你,不温柔,不体贴,每天凶巴巴,只会舞刀弄枪,人家唱歌是黄莺出谷,你只会唱行军歌,还五音不全,像恶龙咆哮,你只在战场上有用,去到别处,你一无是处。」

好心疼,我说的每说一句话,都扎在自己心口。

「你还非要我学防身术,非要吃你熬的那些药,我之前喜欢你,无非是因为你是我姐的财产,可姐夫你总爱把自己当棵菜,我实在受不了你。」

萧律缓慢地眨了两下眼,眼里的光一点点消失,湮灭,好像从没出现过。

这回,我是真的伤了姐夫的心。

他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,天没亮,他什么都没带,就这样跟高倩倩策马离开了。

长老问我拦不拦,我心里难受得不行,表面还要无所谓:「拦什么,残花败柳而已,随便爱去哪去哪。」

很好,苍鹰不该被小情小爱困在牢笼里。

他得展翅,去征服他的星辰大海。

之后探子报,说萧律重新夺回了兵权,如今老皇帝病危,各地混战,由萧律带起来的北疆军极其忠诚,拥护他为王后士气大振,一口气夺下十座城池。

萧律终于去搞事业了,我应该很欣慰。

可到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想他想得浑身难受,藏在被子里偷偷哭。

没姐夫的日子,可太难了。

9

萧律走后,诸事不顺。

因为跶挞族现在强大了,还与贵霜几国签了商队互通的合约,三皇子赶紧笼络了其他几族,要集结大军吞并我们。

我召集长老,密联兄弟部落月氏族,宣布立刻备战。

我们不主动惹事,但也从不怕事,表面族人当不知情,白天照常放牧,晚上借着夜色备战。

次月,三皇子带着七万大军,浩浩荡荡经平原入天山。

他没有治军经验,等大军下高原时已人疲马倦,而跶挞族兵强马壮,斗志高昂。大军对战,按习俗是将领先上,先 PK 一番。

看是我骑马扛枪出战,三皇子笑得张狂又轻蔑:「女人当家,滑天下之大稽,本王今天就替天行道,教教你这妖妇什么叫天理人伦!」

屁话可真多,我什么大话都不放,憋着口气直冲下山坡。三皇子武功本身不差,但这里是高原,空气稀薄,几个交锋下来,他已经呼吸急促,被我伺机一顿狂攻摔下马。

我一跃下马,揪起他的领子狂揍。

每揍一拳,我还明明白白告诉他:「这一拳,是为我死去的姐姐。」

三皇子哪里受过这种侮辱,高呼救命,可惜如今两方酣战,谁顾得了他。

我按住他肩膀,又是啪啪几拳:「这一拳,是为我姐夫,大牢里,你让人给他动私刑,挑断他手筋,你给萧律留了多少伤疤,我这次如数奉还,记着,刚刚我打败你的招数,全是我姐夫教的,我要用他教的东西打败你,你这脏东西,还不配他出手。」

这次突击战大获成功,正要撤军时,忽然峡谷外隐隐传来雷鸣声动。

我摸了摸地面,那是兵马铁骑踏过的声音。

三皇子的援兵要来了?那么快?

我立刻整顿,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身铠甲的萧律!

12

萧律策马朝我奔来,我又惊又喜,拼命揉眼睛,不敢确定。

我怕是太想他,产生了幻觉。

原来萧律也收到消息,领了两万北疆军过来当援军,他奔波多日,下巴上长了胡茬,风尘仆仆,看到我平安无事后,终于放下心来。

他眼神清亮地对我微笑:「可汗,别来无恙,希望本王来的不算太迟。」

我想喊他姐夫,但一想到之前自己放过的狠话,又不好意思:「不迟不迟,谢谢萧将军出手相助。」

听到客气话,萧律对我勾了勾嘴角,目光轻快地扫过我:「一家人,多谢什么,可汗这是要下马么?」

我早该下来的,可我勒紧马缰,迟疑了半天也没动静。

我个子小小,为了对战时彰显霸气,特意挑了部落里最高大的骏马。

上马,我是长老抱上去的,下马,我刚刚是靠蛮力扑下。

但在姐夫面前,这样下马未免太不文雅,萧律仿佛看穿了我那点小九九,他来到我面前,展开双臂,忍俊不禁。

「可汗下来吧,本王会好好地接住你。」

三方兵马都看着呢,我再厚脸皮也有些面热,我害羞说:「真的吗,可有点高,我挺害怕的。」

已经沦为战俘还的三皇子怒骂:「胡说……她怕什么,明明是悍妇,装什么娇气——」

萧律一记手刀砍晕了他,继续来等我,还配合地说:「是有点高,可汗当心点。」

我一咬牙,跳了下去。

他的铠甲上布满了冰霜尘土,邦邦硬的,但我贴着他心口位置,又觉得他怀抱温暖得过分。

像在……拥抱一个久违的春天。

13

有萧律的北疆军加入,这场战役没几天就结束了。

我没想到,高倩倩也在军中,她担任军医救死扶伤,声誉很高。

有不长眼的属下感慨:「他们可真配啊。」

我暴跳如雷:「呸!哪里配,哪里!」

属下木讷,以为我是真在问,实话实说:「身高,样貌都挺配,可汗,你不是嫌萧公子人老珠黄了吗,总不能要吃回头草吧?」

我心梗。

庆功宴上,酒过三巡,月氏族长敬完萧律,到高倩倩这里,试探地问:「律王,这位姑娘是您的——」

我手里握着酒杯,因为太紧张,啪地还握碎了。

这声响逃不过萧律,他侧目看过来,侧脸轮廓分明,嘴角不由自主上扬了:「高姑娘,是我义妹,我们出生入死,比亲兄妹还亲。」

我自恋地觉得,他这话是对我说的。

但有人比我更自恋,月氏族长瞬间笑开花:「那就好,律王,我有几个闺女,二八年华,貌美如花,还没许配人家……」

我脸顿时又黑了。

萧律面色不改还在笑,笑得我脑子一热,端着酒杯站起来,我说:「族长,我族里也有不少优秀儿郎,也挺适合你家姑娘的。」

月氏族长哪能轻易放走金龟婿:「不用考虑了,我看律王就很合适小女。」

胡说,姐夫明明最适合我!

看我气成大红脸,萧律才缓缓起身,对族长道了声歉:「本王的人生大事已经定了,您的好意,本王心领了。」

月氏族长好可惜:「律王可是看上哪家千金了?」

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,萧律指了指我,一本正经说。

「本王准备入赘跶挞,阿律宝可汗意下如何?可愿同本王白头偕老,共度一生?」

我酒醒一大半,北疆军各将领坐在萧律身后,虎视眈眈瞪我,大有我不同意,就要灭了我的既视感。

靠,我敢说不吗,我立刻举双手赞成!

我原以为要追夫火葬场,结果姐夫心里门清。

庆功宴散后,他牵我手走在草原上,他说:「我知道你赶我走,是怕三皇子那边难为我,我舍不得你,可只有夺回失去的一切,我才有力量保护你。」

我感动得不行:「姐夫真懂我,原来我们那么心有灵犀。」

「才不是。」萧律揉揉我的脸。

「你赶我走时都要哭了,我能不走吗,小笨蛋。」

「……」

不过,萧律也是个喜欢秋后算账的人,婚后,他还是挺在意那批美男的事。

我对天发誓啊,美男们虽然赏心悦目,但我就看看,我发誓!

「我连他们手都没摸过!」

萧律阴阳怪气地笑:「什么,你还想摸他们手?」

有天,他招呼我过来:「阿宝,来,我给你剥葡萄。」

美男们给我剥过葡萄,萧律看到过,嘴上不说不介意心里都一笔笔记着呢。

「好啊好啊!」我屁颠屁颠过去,等姐夫给我剥。

但他这种行军打仗的大老粗,平日里都是直接连皮吃,萧律一撕皮,葡萄破了。

气氛顿时有点尴尬。

我想偷笑,被他一瞪,立刻严肃对待:「姐夫加油,失败是成功之母,你可以的。」

萧律再一撕,葡萄这次直接碎了。

葡萄汁还流了满手。

我这回忍不住了,笑得停不下来,萧律恼羞成怒,干脆压住我亲,亲得我神志不清他就赢了。

亲完,萧律抵着我额头,缓缓说:「阿宝,离开你那段时间,我总会做一个噩梦。」

啊?战神还怕噩梦吗,我说你梦见啥了?

「我梦见那个世界里没有你,我被折磨得不成人样,得势后,我还带兵灭了跶挞一族,我被仇恨改变了,变得很可怕,恃强凌弱面目可憎,我终究变成了我最厌恶的人。」

我摸了摸他颤抖的后颈:「那是梦啊,姐夫,我怎么可能不在你身边。」

我会一直陪着你,从现在,到朝夕,到未来。

直到我们白发苍苍。


yewandou

一个人要有坚强的毅力,否则他将一事无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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